会了温柔与生活给予的逼迫,每当家里该有主心骨做决定时,只能蛮牛般横冲直撞。即使摔得头破血流,也只能自己一步一步试探。
阿妈哀哀怨怨,继而怪上自己,“不该由着他啊,不该买这个媳妇啊,城里人跟山里人到底处不来啊。如今他媳妇怀不上了,他又非她不可,倒是怂恿出去了,人跑了根子可咋整?”
李长树脸色严肃起来,追问好几遍,确定陈娇怀不上了,也忧心起来。阿妈哭着道:“你不知道,根子对他媳妇太上心了,不是我做婆婆看不过眼,哪家丈夫都没有他疼媳妇,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的,又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子,如今为了他媳妇连命都不打算要了。我造孽啊,摊上这么个儿子。”
“不行,这个家不能垮,我没脸去见他爹。根子媳妇不能生了,留在家里祸害她也祸害根子。”阿妈朝兄弟看一眼,李长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,“这哪行,你也说根子上心的很,给人送走了不得闹。”
“那我就死给他看,反正我活够了,早点去见他爹没啥不好。你帮我注意点,当初秋菊那事儿就办得挺好,依我看咱们也那样办。总归是个去处。”
当初他们村有个买来的媳妇叫秋菊的,也是跑了好几回,怀了好几胎都给弄掉了。后来买她的那家实在降她不住,便把人转卖了,重新买了一个。
“那,那秋菊最后死了哩,太造孽了。”
“也没人不让她活,她自己想不开谁有法子?”
李长树犹豫着,忽然想到那天根子坐在火边哭,当时以为他手疼。哭成那样,满眼通红,忍得浑身发抖也没忍住,分明是心疼他媳妇跟孩子。到底年轻,遇到个人就掏心掏肺,用情太深。经历多了,大概就不会了。
“你好好看,找个不需要生孩子的宽厚人,不至于磋磨她,也算我对得起她了。你姐姐我大半辈子过得苦,如今半截身子入土,就想抱抱孙子,到时候入棺材也能闭眼了。”
李长树耐不住阿妈又哭又求,只能答应帮忙看看。不巧,过了两天他去窑口丈人家办点事,就听说一家人想买媳妇。仔细打听了一下,家里叁个孩子,去年老婆哮喘病突发去了,家里一大摊子不好开交。生活也富足,听说自己开了个菜铺子。
这么急,一来家里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帮忙操持,二来那男人才四十来岁,前头媳妇长得漂亮,第二个也不愿意将就,非要挑个好看的。问了一年了,不能生育的正好,但要长得好。
李长树把这事给阿妈说了,阿妈立时拍手道:“可不是缘分,正寻这一桩事,就自己来了。你问没问,那人家怎么样?男人脾气好吧。”
“家里老人都死了,他就是爱打牌,前头媳妇因为这个跟他闹别扭好多年,去年听说不打了关系才好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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