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的房间。
却被兰泽尔握住了手臂。
到了这一步,贸贸然叫侍女和守卫出来,多半她和兰泽尔的笑话,第二日就要传得整个维斯敦去。
原本她打算过几日皇后忘了这回事,她便找借口外出避开兰泽尔,若在这时候让人知道兰泽尔深夜闯进她的住处,不定传言要如何难听。
不仅麻烦,而且丢脸。
而且,公主的眼睛暗了暗,想起了颇看中贵族声誉的威伦公爵,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。
希雅转回头,矮了她两个台阶的兰泽尔还在抬头看着她,摇曳的烛光让希雅能够看清楚他眼睛里的低落和痛苦。
那是个英俊的年轻人,平民的出身并没有影响他本身出众的气质,大约也因为在军队多年的缘故,哪怕在这个夜晚,制服浸着雨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,他也仍旧挺拔而端正,像树,或者方尖碑。
希雅的目光从他的眉宇慢慢落到鼻梁。
这一幕似曾相识。
六年前兰泽尔求婚的那一天,她也是这样低下头看着他,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楚和她有过许多亲密厮磨的年轻人长得什么样子。
那是个特别的日子,周围挤满了士兵的家属和看热闹的市民,来看望被隔离特训了整整一年的新兵们,鲜花和欢呼声响彻了整个维斯敦广场。
她忘不了那一天。
也忘不了当兰泽尔露出面容的时候,陌生男子的面孔一瞬间打破了她长久以来的幻想,错位的纠葛和铺天盖地的崩溃让希雅差一点当场大哭。
那是个漫长的噩梦。
希雅觉得自己的心被再次揪起来。
现在他又这样望着她,不同于那一天的羞涩和激动,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被水淋个湿透的茫然野兽,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里。
希雅突然觉得这张脸对她来说没有这么恐怖了,虽然在过去六年,维斯敦广场的那一幕总是再她的噩梦里折磨她。可那时候她这样小,只是看了一眼,便捂住了嘴,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,然后拼命推开了求婚的男子,抓起裙摆疯狂逃走。
因此她记得那张脸,但并没有仔细地这样打量过他。
就像你一直害怕一个东西,强迫自己去观察它,总是一种有效的脱敏。当希雅的目光终于落在他抿得发直的嘴角,不晓得是自嘲还是感叹,公主殿下发自内心地由衷叹息,
“这么多年,”她笑了笑,大概是觉得命运的讽刺,或者恐惧这件事情本身的可笑,“我居然第一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子。”
似乎是内心最愧疚的一部分被人戳中,兰泽尔的神色蓦然颓唐。
下一秒,希雅的手臂被他松开。
受到太多惊吓,即使没有酒精,当希雅钻进被窝,被温暖和安稳席卷的时候,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。
兰泽尔也许已经离开了主楼,又或许还在,但她没有精力去思量那个年轻人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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