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短暂的沉默片刻,轻轻地开了口——
“如果你早就知道我是清倌,还会不会让我去勾引冯不印?”
话出口的瞬间,阮柒柒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很剧烈地跳起来,可却并不是因为紧张,因为她是能猜到答案的。
可她还是问了出来。
然后,她就看着贺湛那双眼睛,看着里面的期待慢慢褪去,变成了苦涩和无奈,以及浓郁的纠结。
男人迟迟没有开口,可这何尝不是一个答案呢。
果然是这样子的,和她猜的如出一辙。
贺湛,终究是贺湛,哪怕他现在这么急切的想要解开误会,想要让她放下怨恨。
但可笑的是,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误会。
一切的一切,就如同他当初说的那些话,旁人都是良家子,只有她出身青楼。
和她是不是清倌没关系,只要她出身青楼。
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点点缓慢下去,如同即将在烈日映照下慢慢干涸的鱼。
贺湛这歉道的,真是让人心如刀绞。
可她还是扯了扯嘴角:“侯爷,请回吧。”
贺湛像是没听见,仍旧蹲在她面前,不动也不说话。
阮柒柒叹了口气:“侯爷,如果当初在你开口的时候,我就一头撞死,你要怎么救人?”
贺湛再次语塞,他要怎么救人呢?大约也只能冒险了。
因为没有别人会答应这种事。
他心脏沉下去,他明白了阮柒柒的意思,其实他不是不能冒险的,却因为阮柒柒在,所以他放弃了,他选择了牺牲一个,去救别人,现在还要这个牺牲者放下芥蒂。
何其无耻。
“侯爷,回去吧。”
阮柒柒又开口了,但贺湛这次没有再纠缠,他站起来深深的看了阮柒柒一眼,然后一言不发的出了门。
直到他的背影逐渐远去,阮柒柒才抬头看了一眼门外,脸上的平静慢慢龟裂,她露出一抹苦笑来。
好在并没有人进来,也就没看得见她这平静撑的有多辛苦。
暮色四合,消失了一下午的彩雀终于露了面,她大概有些心虚,看见阮柒柒目光躲闪了一下,见阮柒柒并没有理会她,这才笑嘻嘻的凑过去:“姨娘,还绣呢?该休息一下了,不然咱们的小主子也该心疼了。”
她说着探头看了一眼,却只见那不大的虎头只绣了一小半,这可不是阮柒柒以往的速度——难道因为是孩子的东西,所以格外细致?
阮柒柒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绣活,侧头打量了彩雀一眼,瞧见她头上一朵珠花十分陌生,就知道她这一下午去了哪,却并不想追问。
“姨娘饿不饿?奴婢去做些点心来吧。”
她说着就要跑,却是刚出门就迎面遇见一个眼生的丫头提着食盒进来:“彩雀姐姐安好,大厨房里炖了补汤,特意送来给阮姨娘尝尝的。”
彩雀到现在还没习惯这种待遇,忍不住露出惊喜来:“多谢你。给我吧。”
丫头却转身躲开了:“这种粗活哪能让姐姐来做,我给送进去吧,也好给阮姨娘请个安,表表孝心。”
彩雀没多想,毕竟这种事在这富贵人家是常见的,她心里生出点隐蔽的欢喜来,仿佛是看见了阮柒柒以后在这侯府里站稳脚跟的样子,她不自觉笑了,态度也热情了许多:“那你就进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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