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。”
阿念开始给她讲规矩:“殿下喜静,你守夜就坐在屏风后的胡床上,不要有动静。除非殿下唤你去服侍,你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上前。”
“是,芸嫣记下了。”赵芸嫣把拧干的湿帕子叠好后搭在淳安的额头上,默默记住阿念的话,紧张而期盼,过了这么久,她终于能够见到江以衎了。
主院不大,书房和卧房紧挨着,黛蓝的夜色晕着新月的银白光辉洒在院子里,风吹过展叶萌发的连香树,卷起女子缃色的潋潋裙摆。
一切仍是静静的,赵芸嫣掐着时辰踏进主院,她端着一盏高脚油灯,在步入灯火通明的卧房前脚步一顿,深吸一口气,才轻推开房门。
清冽的沉香气息扑鼻,赵芸嫣向角落看去,一只銮金兽形香炉燃着香,缥缈的烟气从兽口中氤氲而出。
原来江以衎身上的沉香味道是从这儿来的,如水一般的温柔笑意在她的唇边细细慢慢地荡漾开。
她把高脚油灯放在桌案上,净室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。抬眼望去,是刚沐浴完的江以衎。
他一身交领墨色寝衣,露出的瓷色肌肤白得晃眼。赵芸嫣心神一荡,飞快地移开视线,落在江以衎的面容上。
他神情恹恹,浓睫微垂,湿透了的墨发蜿蜒倾泻在身后,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条线。
赵芸嫣连呼吸都放轻了,福身行礼道:“臣女给殿下请安。”
江以衎听见她甜美的声音,目光从她缃色的裙摆往上移,少女腰若约素,体态秾纤合度,莹白的小脸润泽了许多,不似在病榻上那般瘦弱。
“怎么是你?”他的声音冷淡,不含一丝起伏。
赵芸嫣捏着细白的指尖,不敢抬眸与他对视,小声回道:“淳安病了,臣女代淳安守夜。”
江以衎不置一词,坐在了案前乌木椅上,手执书卷翻看。
赵芸嫣这才抬头,看见他湿漉漉的瀑发,左右张望,从水墨屏风旁的架子上取来干燥的帕子,小心翼翼地走近,抬手用帕子包住他的湿发,轻轻地绞拧起来。
见江以衎仍专注地看书,没有不耐的表示,她才舒了一口气,继续为他擦头发,谨慎得连一根发丝都不敢扯断。
江以衎才用凉水沐浴过,但他周遭的冷气却迅速被灼烧的心脏烫热。
一到夜里,心悸的毛病就会出现,他知道因何而起,不过现在没有解法,只能任由它折磨。
已经习惯了心口好似有数只红蚁啃噬般刺痛,江以衎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翻了一页书卷,身旁女子身上清爽浅淡的幽香隐隐传来,他灼热跳动的心脏竟奇异地放缓。
江以衎偏过头轻嗅,离赵芸嫣的纤腰近了几分,那股夹杂着春雪化水的甘醇清香越发浓烈,他漆黑的瞳眸目光沉沉,扔下书卷,似是在思索什么。
赵芸嫣正认真地为他拭发,猝不及防被书脊砸在乌木桌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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