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如此看来,古来功高震主,历来皇帝对这般臣子暗下杀心倒也不难理解。
屏退一干人等,偌大的宫殿里仅剩两道人影。
连江楚面朝里侧,呼吸声轻缓舒然,身后高大魁梧的身形笼下一大片暗暗的阴影。
他喘息粗重,似勉强压抑着急怒,见女帝侧颜安然,长睫紧敛的侧躺着,眯着眼沉声警告道:“陛下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?”
被直面拆穿,连江楚挣开凤眸掠了他一眼,半点儿没有尴尬的意味,泰然自若道:“朕的御前女官已再三提醒,朕在午休,摄政王执意闯进来,想来是没有将朕放在眼里。”
她坐起身来理了下绣有海水江崖纹的常服下摆,掀起眼帘直直地逼视着他,帝王不容侵犯的威严隐隐展露出来。
一人坐着,一人站着,连江楚的气势并未矮下半寸。
祁连琮抿了抿唇,暗沉的眸不闪不避地凝视着她,“陛下欲如何惩治微臣?”
“惩治?”连江楚积攒的厉色稍稍敛去,换上几分漫不经心地闲适,“朕,有能力惩治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殿下么?”
“陛下贵为九五之尊,如何不能?”
他倏然撩袍单膝跪下,阴深深的眼眸里凝聚了一团化不开的浓稠墨色,低沉的嗓音咬字清晰道:“你要皇位,我给你,你还想如何?”
连江楚眸露惊疑,唇角动了动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“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么?”祁连琮眸底微微浮动一抹异色,声音微微沙哑,“我愿意跟你交换,你为君,我为臣,你咄咄逼人,我步步相让,为何你还不肯对我假以辞色呢。”
困惑的尾音似低到尘埃里,连江楚吞了吞口水,眸光躲闪地往别处看去,“亮牌打……就没意思了吧?”
从一开始,她就推断出祁连琮必然是血祭她的玩家。
第一轮彼此知晓身份,她有支线任务,祁连琮一定也有。只是思来想去,没想到什么特殊点。
游戏禁制于他是占据绝对的优势,她必须大获全胜才能全身而退,而祁连琮却仅需赢她一局便足矣。
之所以做此般猜测,原因有二。
一是司寝女官那一局,临动手前,皇帝倏而邀请她一同下棋,说了些当时她并未理解且过后随即抛诸脑后的话。
他教她不能输,却又道“朕只赢你一局”。
为何?一局足矣。
故而让她两子,便是暂且让她两局,真正的赌注在最后一局上!
第二个原因便是她连杀他两局,若上一轮,刺杀那一剑因他毫无防备,那第一轮她下毒的那碗燕窝粥却明摆着是他有意钻入圈套。
诸多端倪,教她不得不如此作想。
但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,开诚布公的摊牌却让她心里怪怪的。
承认她活到现在皆是他大人有大量,有意相让?
于颜面有损吧……
“楚楚,事到如今,不管你信不信,我都不会再做出任何一件伤害你的事。”祁连琮轻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,“纵使你执意要杀我,我绝不还手!”
原是我因一己私欲误将你卷入局中,若你执意杀我破局,我亦无话可说。
但若你肯为我留下……
这危机四伏的虚幻世界便能开出一模一样的花来。
谁管真或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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