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盛海,再去家里打扰。
但这一杯,谢兴倒了,他替桌面上的人都倒了。
杯子举起来的时候,谢兴脑海里闪过的画面,恍惚还是年初的时候,火车站重逢,江澈到他和妻子租住的那间墙面开裂的小屋做客……
谢兴还记得,那天的下酒菜是面条。
那时候他正落魄,没了房子没了工作,身背9万高利贷卖着麻花、酥饼,几乎就要无路可走。
就像是两个节点,从当时见到江澈,踏上行程,到今天再见江澈,即将回家……这中间线段,那十个多月的历程,和它所改变的,让夫妻俩有太多说不出的东西在心头。
“咱喝一杯。”谢兴说话间一阵鼻酸,说不清是因为最难的时候江澈伸过手,还是因为对自己人生浮沉的感慨,也许两者都有。
偏头用力吹了口气,他努力稳住。
“好,一起。”江澈说。
杯子都举起来了。
“谢谢。”谢兴和妻子再一次异口同声说道。
“哪里,这一年辛苦谢哥了,嫂子也辛苦。”
分别碰了一下杯,江澈仰头把酒干了,一旁郑忻峰和陈有竖也一样。
放下杯子的同时一眼看去,桌对面的夫妻俩竟是彼此看一眼,互相也碰了下杯,才一起仰头把酒干掉。
大概在这个节点,他们在心底互相也说了句什么吧。
“……”
这千万里同行,用日子磨砺出来的,不经意的恩爱啊,细节到当事人早已浑然不觉,却看得在场另外三个心头既温暖,又发酸。
陈有竖心头想着人。
江澈也是。
郑忻峰:“……”
…………
吃过饭,谢兴夫妻俩走了,回盛海,来年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会留在那里,帮忙打理茶寮盛海办事处。
他们说回去准备先把老房子买回来,然后帮着筹备盛海办事处。
江澈三人送完机出来。
“有竖这个年想去港城过吧?”江澈的理解,不管是陈有竖还是刘素茹,都是已经很久没有过过一个团圆年的人,冷清孤单太久了。
略有点尴尬,陈有竖点了点头。
“那你等忙完这阵就过去好了。”江澈转头又问郑忻峰,说:“你呢?”
“我肯定就留在深城了啊。”郑忻峰比划说:“我这工厂一堆事,忙得不可开交,家又远,今年没法回。”
江澈点了点头,又问:“要不干脆考虑下把爸妈接出来?”
郑忻峰摇头,“我提过,他们不愿意出来,就想在村里呆着。不过其实也好理解,现在村里大家都知道我出息了,我爸妈呢,住着全村独一份的小洋楼,闲时这逛逛,那走走的,面上也有光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
“可不是嘛,生活没负担,他们就种点菜,然后养猪养兔养狗,简直不要太舒坦。你是不知道,现在那些推车卖虾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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