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猜错,两个婴孩其实是同一时辰出生,只是故意对外谎报时间。
默了默,裴沅祯起身出门。
“去裴公府上一趟。”他说。
何氏去世,裴公未免引人猜疑秘不发丧,只对外说何氏病重送去寺庙休养,等过一两年再对外宣布病重而亡。
这些日,裴公府上大门紧闭。
裴沅祯造访时,裴彦正在书房睡大觉。
听得小厮禀报,他醉眼蒙眬地醒来,就见裴沅祯站在门口。
他带着满身天光进来,刺得他眼睛睁不开。
缓了缓,才沙哑开口“我知道你为何事来。”
裴沅祯脚步停在门口,书房里一股浓郁的酒味。而他的四叔,当年雄姿英发的裴公,如今烂醉如泥地躺在榻上。
他整个人憔悴苍老,鬓边白发陡生。看见他来,只微微掀眼,又闭上。
“慧儿不是我的孩子,非何氏所生。当然”他凄然笑了笑“何氏生的也不是我的孩子,是他奸夫的。”
“我被他们蒙在鼓里二十年,还帮他们养女儿养了二十年,风风光光送她出嫁,陪嫁我半数家财。”
他指着自己“我就是个夯货”
“慧儿的奶娘关在柴房,她已经交代了一切,人你只管带走。”裴彦挥手撵人“出去,别打搅我。”
裴沅祯示意侍卫关上门,然后转身走去柴房。
裴三姑娘的奶娘就关在那。
她见裴沅祯过来,吓得瑟瑟发抖。
“我问你。”裴沅祯开口“何氏生的可是男婴”
“我没看清。”她忐忑地说“当时是稳婆抱着的,没说是男婴还是女婴。抱过来给我喂奶时,孩子已经包在襁褓里了。”“喂完奶后,她们就让我离开了。不过,我记得那孩子脖颈上有颗痣,但后来再抱来给我喂奶时,脖颈上的痣就没了。”
“左侧还是右侧”
“右侧,靠近耳朵。”
夜晚,凝香馆灯火通明却安静无声。
才下过雨,桥廊上湿漉漉。地面映着灯火,泛着寂寥的光。
裴沅祯独自穿过桥廊,到了阁楼前停下。
“二哥来了”
池子对面,裴沅瑾一身红衣慵懒地倚着栏杆。屋檐下的灯笼照在他脸上,仍是那副雌雄莫辩、恣意张扬的面庞。
“你知道我会来”裴沅祯问。
“知道。”裴沅瑾点头“我在这等二哥许久了。”
裴望与何氏死,裴沅瑾就猜到裴沅祯必定会查他的身世。而且他还猜到,裴沅祯已经查清楚了。
裴沅瑾手里提着壶酒,朝裴沅祯扬了扬“二哥可要喝一杯”
“好。”裴沅祯抬脚过去。
两人就在回廊坐下来,长腿抵着廊柱,各自散漫地靠着栏杆。
裴沅瑾给他斟了杯酒递过去“这是上好的金陵春,我私藏了多年。”
“上一回跟二哥喝这金陵春时,还是六年前,二哥一举登上内阁首辅之位,我为二哥庆贺。”
裴沅祯没说话。
“我由衷为二哥高兴,因为你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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