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法抑制的怜惜隐隐腐蚀着他,他察觉到,很快强迫自己去想她狠下心来举起刀的那个雨夜。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,撇开目光,不去看她在锦衾间纤弱无助的身形。
他告诉自己,这个小骗子冷情冷心,什么都不在乎。
“你非要这样做吗?”
赵濯月声若蚊吟,内心深处其实明白,自己卑劣无耻,她一个杀人凶手,凭什么要求谢彦云淡风轻放过自己。
问住口便后悔了,眨了眨眼睛,强忍泪意。
跟谢彦同处一室,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。
非要这么做吗?
谢彦早就想明白了,只是今日回来看到妹妹手里那个绣着丹桂的帕子,他忽然意识到,目前的局势,赵恭之所以能保全地位,能在圣上病时拿到监国之权,是仰仗赵濯月为他出谋划策。
赵濯月是那个最大的变数。
她能从玉真观神不知鬼不觉脱身,又能天南海北奔走,还有一身不知师从何人的武功。
这样一个女子,简直太可怕了。
要想牢牢遏制住这个变数,就要让她始终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。
谢彦想过,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。圣上忌惮亲生女儿二十年,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心意让她回来的。还有便是,若真按照指腹为婚的婚约娶了赵濯月,那可真的是要纠葛一辈子的事情。
她堂堂一个皇室公主,总不能随意病逝了吧,何况依照她的能力,也不会任人摆弄。
谢彦头疼,这个小骗子,真是一如既往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了。
看赵濯月因为他方才那番话颓唐下来,谢彦并没有所谓征服碾压的快感。
倒是有些好笑,果真能触及赵濯月内心的,是利益罢了。
他之前拿旧事恩怨狠心刺激她,想叫她说句服软的话,她怎么都不肯认错。
甚至那天自己情绪失控,手扼住她的脖颈,生死面前,她都不会服软。
现在怕了,是因为触及到她真正在乎的东西,权势,利益。
她怕与太子生了嫌隙,枉费算计。
但他很快看到赵濯月振作起来,饶是谢彦自诩了解她的真面目,却仍然感到了一丝惊讶。
赵濯月理了理鬓发,她想通的很快。
她为何惧怕谢彦真的娶了她,是怕与太子生嫌隙。可是太子应当会更怕吧,与秦王争皇位的人是太子,失去助力的人太子,她赵濯月怕什么?
何况明明知道谢彦又不会直接杀了自己报复于她。
赵濯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。
当年她顶多算是杀夫未遂,谢彦这个人多有分寸啊,留得命在,还怕什么。
谢彦被她看的莫名其妙,眉心直跳。
“你又打什么主意?”
赵濯月好不可怜,一副委屈柔弱的样子。
“能打什么主意,我如今什么都没有,还不是任人宰割。”
谢彦被她气笑,“你觉得我信?”
“怎么不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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