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”
屋内吵嚷声简直要翻了天,官员和富商们也不知是在跟成牧生气,还是在懊恼自己今日没能达成所愿,总之,他们全都指着成牧施展冷嘲热讽的骂功。
但他们又惧着蔡王和杨大尹的面子,不好将自己从里巷间学到的,当下最为流行的骂人之语尽情发挥。
尤其是那些富商,这么多年来,他们辛辛苦苦积累下满腹骂语,却都集中在生物学和伦理学领域,实在上不得台面,但又没有官员们那等骂人不带脏字的本事,只好在“竖子”和“假清高”之间扯来扯去。
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丁队五人懵了。
论用法术对打,他们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,但教院里从来没教过他们如何用嘴干仗啊。
眼看成牧就要被那些人身攻击淹没,林非夜“蹭”地站起,准备开口还击,却听见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碗筷敲击声。
敲击声在一片谩骂中稳稳当当,毫不逊色,反而带得开口之人乱了节奏。
是谁?
众人渐渐住了嘴,目光迅速找到发出声响之处。
一根筷子正有节奏地敲打在一只倒扣的瓷碗上,而握住筷子的,正是方才众人抨击的对象,朱敦儒。
“哒——哒——哒——哒——”
成牧脸上浮现出醉酒后的迷离,手中的筷子却丝毫不乱。
一个顺意恣肆的声音,在连绵不绝的短击和长击交错间响起:
“我是清都山水郎,天教分付与疏狂!”
屋内众人浑身一震,被这不羁的词句击中了天灵盖。
这朱敦儒好大的口气,竟然自诩为洛阳城中山水郎君,还说自己的疏放和狂肆是上天所赋,天命所为。
他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年,见他面色不改,浑然自适,眼眸一扫间,露出的是绝世难寻的斐然气度。
方才还满口斥责之人突然有些自惭形秽。
都说诗品即人品,词格即人格,方才我等这般斥骂于他,他却没有半句分辨,默默承受了许久。
如今也不过是作一首词来回应,仔细想想,此人的品格倒是很经得起推敲啊。
没等他们回过味来,眼前之人又吟诵道:
“曾批给雨支风券,累上留云借月章——”
众人震惊地张大了嘴。
若说刚才是在尘世露出洒脱之态,这一句简直有仙人之姿。
批雨支风,留云借月,这哪里是区区凡人可以做到的?
唉,就算是我等,连想都不敢想,更别说把这样的事写进词句中了。
怪不得都说身负高超诗词才能之人,行事作风与我等这样的普通人大有不同,今晚算是见识到了。
此人能念出这样的词句,他的内心想必更为疏达,自比神仙之人,又怎会在意尘世间这小小的功名利禄?
方才竟然还处处以此刁难他,真是愚蠢之举啊!
他们羞愧地低下了头,骂人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。
“哒——哒——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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