蹙眉,像是在摸索什么:“笞、杖、徒、流、死?”
秦晁挑眉,“还真知道。”
若按照大虞的疆域和流放之地来看,三千里的流刑遥远不说,且已至荒芜之境。
一路过去,路上会受尽折磨,能不能活着抵达尚未可知。
其实,即便抵达了,在那样的荒芜之地能活多久,又是未知。
有时候,若无苟住命即可东山再起的把握,流刑还不如死刑。
跋山涉水受那么多苦,转头还是一个死,长痛不如短痛。
明黛凝视着秦晁,在等他下文。
换在以往,秦晁没有耐心在一件事情了却后,还花时间反复回味沾沾自喜。
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。
但今日,他耐心很好:“是有些重,大概地方没到,人就没了。”
“也会吃些苦头,受些耻辱。不过,习惯就好。”
他说这话时,神情有些不可控的阴森。
明黛不由喊他:“秦晁?”
秦晁看向她,谈及那两人时的阴森之气骤然消去:“又想问什么?”
明黛还是觉得不对劲。
他今日,对她也很不同。
随着相处时间越长,秦晁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模样就越多。
以往,他的改变遵循着两个人从生到熟的寻常轨迹,感情变化都在合理范围内。
今日,他这种异常的温柔和耐心,是完全超出正常范围的变化,令明黛有些看不懂他。
她避开他的眼神,继续往前走,问道:“他们何以判得这么重?”
秦晁当真有问必答:“还能为什么?人心不足,撞上风口了呗。”
秦定方和秦镇业在秦家得不到重用,心思就偏了。
他们伙同朱家,抢夺了一批自南向北运送进长安的贡品茶。
朱家是主谋,他们二人是从犯,朱府抄家也是为此。
明黛:“贡品茶?”
秦晁撇嘴一笑,偏头与她耳语:“这贡品茶,是为贺太子大婚的。”
明黛微微怔住,看了秦晁一眼。
秦晁对她的眼神尤为敏感,回她一个清浅的笑,边走边说。
太子本就因国事误了婚期,现在贺他大婚的贡品都被抢了,大触霉头。
州官早闻太子十分心仪未来的太子妃,若此事被政敌得知吹进太子耳朵里,自己会被迁怒。
所以,人情世故一概不谈,只管往法度允许的范围内狠狠地判!
秦定方和秦镇业此去,极有可能是死路一条。
秦家舍了两个儿子,偏偏州官美其名曰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加罚白银两万,由秦家补齐。
救不回人,还要赔钱。
明黛稍稍回神,想想秦晁的话,不禁皱眉:“他们怎敢如此大胆?”
秦晁收了笑,悠悠道:“书中曾写,江淮一带茶熟之际,四海商贾皆以金银珍宝入山交易,有妇人幼子尽衣华服,吏见不闻,人见不惊。”
“贩茶之道,有旁人难以想象的暴利。所以,它们也一度成为盗贼觊觎的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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