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来没说过我同意要染——”
“全部完成花的时间可能有些久。您想喝杯什么吗,Manhattan怎么样?”
过了不知多少个小时,发型师总算掀去了他身上的围布,姿态郑重,像为刚刚落成的黄金塑像揭幕。
几搓黑色的发屑不死心地攀在眼睫之上,却在下一秒被布料鼓起的风撕下,贴着眼窝滑走。
路歇闭着眼,像是睡着了,实则眼睑疯狂抽搐着。
“您现在可以仔细看看效果了。”
路歇睁眼瞄了瞄面前的镜子,不到半秒就移开视线,仰靠着吞了口唾沫。
“我想去卫生间。”
“?”
“要不然………要不然就给我一个桶。”他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姿势,拧着眉。“快一点……要来不及了。”
“……您怎么了?”
“我想吐。”
几天后。
秒针滴答滴答不止歇地走着,餐盘里的食物渐渐冷却,却一直没有减少。路歇终究忍不了了,抬手抓向头顶。
“还是不舒服?”
“……”
蹇予悯明明没看他。
“痒。”他没好气道。
他总觉得头上戴着顶假发,假发套子还特别扎人。
可是去抓扯又会痛。
这几天的胃口也时好时坏,呕吐反反复复。
医生说这些症状都是心因性的,是他无法接受外观上的变化而出现的特殊生理反应,跟他正在戒药也有一定关系,等完全适应了就会好。
他一句话也不相信——那医生之前也说他眼睛很快会恢复如初。
林姨上前收走了餐桌上的东西,包括路歇一口没动的那份。
蹇予悯径直问:“调整得怎么样,做好开始礼仪课程的准备了吗?”
“我不想做什么准备——”他烦躁了,但桌子上没有可以摔的东西。“我没调整好。还是那句话,找其他人您现在会顺心许多。”
“你之前的态度让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排斥这些。”
路歇心想这算什么,得寸就要进尺吗?
“我尊重你的意愿,但是我希望你明白,我只是想让你更快接纳我的生活方式。一时不喜欢也没关系,慢慢来,时间还有很长,我有耐心。”
“您真是……”路歇无话可说。
“前几天你看过的那几套婚礼服已经做了实样,下午我回来后会有人拿给你试穿。”
“不用试了,您喜欢哪套就直接订吧。”
“要看你适合什么。”
路歇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,还是知道结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。从他观察到的来看,全国各区平民的婚礼流程大同小异,无非是新人先各自前往礼堂,再在证婚人的见证下互相立誓。
他在三区参加过几对beta的婚礼,最后一次还接住了新娘抛出的花球。
……从某种程度上说,花球还挺灵验。
婚礼服的型制基本与第二性别无关,只在第一性别即男女性别上做出区分。如无差错,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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