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你最爱吃的粥与小菜,荣儿跟你一样,也爱吃。母妃无能,只会做这两样东西。”
“我多年不食。”卫封望向钟氏,“可以不吃么?”他的眼带着殷切,话语里也是恳求。
钟氏微怔,笑道:“是怕味道不好?母妃还是从前的手艺,你这几日守在你父皇棺木前,一刻都不愿离去,又吃不下饭,母妃特意为你做的。”
她重复两回,还是从前的味道。
卫封不再推辞,接过大口喝下。
他的吃相难免让钟氏小惊,转瞬又如释重负,只是端走空碗时,手腕不可察觉地轻轻颤抖。
钟氏走后,季容与卫云请示卫封该如何做。
卫封望着掌心的老旧青铜铃铛,一遍遍摩着,铜珠清脆撞响,接连下雨的窗外风雨冷瑟。
他开口:“端去吧。”
他喝的不是钟氏亲手做的那碗粥。
钟氏亲手做的那碗在他这声令下后端去了卫荣的宫殿。
方才季容俯在他耳边说的,是钟氏在粥里下毒。
登基没有这般顺利,他早预料到屈武会有大动。
被元钦太后一手扶持的屈武历经两朝,仍手握兵权,老武夫掌权这么多年,能操控齐帝,也能扼住卫肃。而他身为质子,却可带兵回国即位。屈武又岂会让难以掌控的他顺利登基。
暗卫监视着各处,钟氏答应了屈武的条件,杀新君,扶持卫荣登基,让屈武摄政。
这也是他这数日来只沉溺在父崩的悲痛中而暂缓登基的缘故。
屈氏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,他要敌动,一击制胜。
……
殿外风雨疾作,殿内传出福轲的悲呼。
“嗣君吐血薨了——”
因是毒杀,整个丙坤殿被季容带兵围住,要查出真凶。
钟氏闻讯悲痛地赶来,望见龙床上沉睡不醒的人,确定再无呼吸才啼哭着冲进雨夜,向屈武报信。
屈家军攻进皇宫,原以为可以顺利冲入卫荣的寝殿迎接新君为帝,却发现十一皇子卫荣已被毒杀在帐中,而屈武再返身时迎接他的只有无数箭羽与精密的阵法。
宫内腥风血雨,宫外的右相府与左相府也传出尖叫声,家仆发现家主悬梁自尽了。
屈武最得力的两名心腹留下悔过书,自愧先帝,揭露屈武丑行,无颜侍奉新君,自尽谢罪。
……
钟氏发了疯般冲进丙坤殿。
天际泛着微弱的白,被雨水彻夜洗过的大地清冽干净,万物随同晨曦苏醒,可这新生的日光落在钟氏脸上,却照不亮一张死气沉沉的脸。
卫封身着帝王冕服,被玄金色龙袍拥簇的人,从发梢到玄履皆透出天子威压凛漠。
钟氏声嘶力竭:“你杀了荣儿,你杀了你弟弟!”
女官正为卫封加冕,卫封挥手屏退,踱步到钟氏身前。
美丽的妇人双目狠毒,鬓发蓬乱,再无一丝端庄温婉。她发了疯般冲向卫封,却被福轲与卫夷轻易拦住。
卫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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