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秦九追捕得极紧,一直都没有太多时间获得足够的供给,现在又多了一人,早就应该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。
他望了望还在天上的夕阳,辨认了一下此刻的方向,开口道:“还有十五天。”
亓眉抬起头,不解的看着他。
嬴沧这次极其有耐心的重新说了一遍:“还有十五天才能走出这片沙漠。”
亓眉咬了咬嘴唇,极其委屈地说:“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干粮,也没有水了。”
“我说了,斩马。”嬴沧平静的吐出这几个字。
亓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谢渊,开口说:“两匹马我们只能撑十天。”
嬴沧没有回答亓眉的话。
他的目光有些虚浮,撑着地佝偻着身体慢慢地站起来。这个过程牵动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,让他的额角竟然渐渐生出了汗水,显得极为吃力。
嬴沧的嘴唇依旧很干,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,右手摸着腰间的弯刀,握着刀柄将它拔出鞘来。
他拖着刀,摇摇晃晃的走过亓眉,又摇摇晃晃的走过谢渊,站在那匹黑色的马前。
大黑马温和的眸子注视着嬴沧,马尾朝着两边甩了甩。
谢渊能够隐隐猜到嬴沧接下来的举动,也能明显感受到嬴沧的身体状态已经濒临崩溃,可他身上散出的冷漠气息,就像是冬日里的冰凌,让他不敢靠近。
嬴沧的决断做的极快,他的动作也极快。
他利落的翻身上马,面上却抽动了一下,身上的衣服由隐隐地透出血来,显然是伤口再次撕扯的疼痛让他难以忍耐。
反手刀,锋利的刀刃切进黑马的喉颈,血肉骨骼根本无法抵抗冰凉的利刃。
那匹黑马出一声悲鸣,拼命往前跑去。嬴沧紧紧夹着马肚子,缰绳拉得笔直,任黑马跑了一阵,忽然前蹄一弯,跪了下去,从刀刃的切口出“刺啦啦”喷射出一团血雾来。
“亓眉!”嬴沧低喝了一声。
亓眉终于明白过来,捧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水囊凑到那切口下,将温热的血液全部纳入其中。
嬴沧从马上跳下来,从尤带着血迹的弯刀划开薄薄的皮肉,切下一块还鲜血淋淋的马肉,递给了亓眉。
此时残阳如血,暖金色的光芒正撒在这片荒芜的沙地上。
亓眉盖上水囊的盖子,接了过去,张开口咬在还温热的马肉上,双唇粘上斑斑血迹,双颊鼓起,极其费力地嚼着生肉。
嬴沧垂下头去,在那个还冒着血的窟窿里吮吸了一口,薄薄的嘴唇上带着浓浓的血迹,虽然脸色惨白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,看上去虚弱至极,但是依旧瞳仁明亮,如散着清辉的星辰,而目光里却藏着比黑夜还有阴冷幽暗的深潭。
他背对着夕阳,正面没有一丝阳光照耀。
那黑马睁着温柔的眼睛躺倒在地,目光似乎望着高远的天空和不断压低的云彩,鲜血从它脖子断口和切割的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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