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了?他不会去北京找你了吧。”
“没有,我没接上。”
“什么?”
怀礼降下一侧车窗,夜风拂过他声线,淡而轻缓,“那会儿进手术室了,忘回他了。”前方遇红灯,他踩了脚刹车,语气也有条不紊,“他喜欢玩乐队就让他去玩好了。”
“——不学习了啊?才读高二。”怀兮扬声。
怀礼轻笑道,“你高中就好好学习了吗。”
“你不能拿这个说我吧,”怀兮怄着火,“家里都急死了,爸爸今天本来要出差的,听了这事儿从海南又飞回港城了。你是不知道,到处找不到他,电话也打不通。”
“我当然不知道。”怀礼不咸不淡地笑着。
绿灯一亮,转了半圈儿方向上二环。夜景如丝缎从身侧飞速掠过。
夜深了。
“就我结婚的那天,怀野不还跟你们嚷嚷说他要去北京吗。”怀兮说。
“嗯,来吧,我在。”
“喂……他是去搞乐队啊。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怀礼又是一笑。
他们的这个弟弟虽然同父异母的,兄弟姐妹的关系却还不错。怀野年纪太小,足足小怀礼十二岁,他对这个弟弟多有宠溺与纵容。
怀礼与怀野不同。从小到大就被要求成为长辈心目中省心、懂事、听话、优秀的完美孩子。几乎没有任何离经叛道的出格行为——从表面来说。
怀兮气没话了,正要挂电话,怀礼出了声,正经了点儿:“我在路上,到家了我打电话给他。”
“我猜他也就打给你一个人,就听你的话了,”怀兮咬牙切齿的,“你怎么才下班?这么晚了,都九点多了。”
“太忙。”
“什么时候回港城。”
“怎么,想我了?”
“都很想你嘛。”怀兮说。
“再说吧,”怀礼淡淡地回。
“那好吧,你专心开车,不打扰你了,”怀兮也不多说了,“你要回港城跟我说,我去接你。给怀野打了电话跟我说一声。”
“好。”
话至此,又行车五分钟进了小区。他们小区的路实在有点难走,中间一个圆形花坛,庞然大物似的。道路错综,曲里拐弯。
怀礼停了车过去,顺便观察了下停车位的情况。
果不其然,2104老太太家的车位又被占了。
一辆挺霸道的黑色雪佛兰。好几年前的款。
回家冲了澡,整理了房间。她的画板夹着那副画在餐桌放了好几天了,有点不伦不类。自上个周末过后,她这段时间都没在早晨搭他车了。
这东西也一直没上来拿。
怀礼打开电脑,浏览了会儿明天的手术纪要。给怀野打了电话,几次都没人接。于是发了条信息,让他看到了回过来。
收了手机,去阳台上透气,抽了根烟。
斜下方那户亮着灯。阳台门半敞,人声沸腾嘈杂,欢笑阵阵。
好像不止一个人、或者两个人。
这时,怀野电话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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