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文的梦想与野心,冲击着魏斯的判断。
人老了,便会有执念。
于是魏斯今日拒绝了禽滑厘的求见,而是召集了李悝等人,商讨入王子定之事。
年事已高的李悝分析了种种后,说道:“吴起数月前之书,与君上今日所议之事相悖。”
公子击多听如今安邑所传关于吴起的谣言,又在是否出兵救宋一事上有了罅隙,哼声道:“月前,楚王尚在,如今却不在。”
“我听闻,春天采薇而夏日摘葚,时节变幻,春日所做之事,夏日便不对。难道不是这样的道理吗?”
李悝看了一眼公子击,也没有反驳,只是说道:“这并非对与不对。”
“楚王新立,王子定出奔,局势必然不稳。于此时,必定会重贿各国以为后援。”
“齐人新败,况田氏内争,无虑。所虑者,秦。”
“秦人必为楚援,欲夺西河。楚人也必遣派封君良将北上,固守方城大梁。”
“既如此,则吴起强西河而蚕食秦地、破关中的谋划,就不能够使用了。”
“若入王子定,西河只能守而不能攻。若能一战而入,尚可。”
“若不能一战而胜,免不得要召吴起为将,击破楚人。”
说到这,李悝知道自己这话不太好听,只好补充道:“公子击为宗子,不可以轻易犯险,是以我才说要召吴起为将。”
公子击原本心中有些不满,对于骄傲的他而言,李悝若不补充后面这句,心中着实觉得遭受了侮辱。
李悝的意思很明确。
魏斯也明白。
如果一战能胜,自然对魏国大为有利。
可楚国大梁榆关,尚有阳城君;鲁山鲁关,尚有鲁阳公。
此二人皆善战之辈,且方城坚固,长城蜿蜒,若是不能速胜,魏国的整个战略都要重新布置。
李悝作为魏国变法的制定者,深知墨家那一切技术是多么适应新的法度,也明白如果可以安心发展中原弭兵,魏国只要消化掉中山国和西河,至此天下再没有可与魏争雄的。
可如果不能速胜,重新打成晋楚百年争霸的模样,战略中心就必须从西河和中山转移到中原一代。
原本作为战略突出部的西河,就要从攻变为守,甚至还需要调集西河武卒南下中原。
两个战略看起来似乎都是对的,秦地苦寒,中原富庶。可秦人蛮勇,又始终威胁魏攻略中原的背后。
这一次秦国若是不出兵,那简直是不可能的。
李悝心中明白吴起的本事,所谓司马穰苴不能及也。
若是能够调吴起为入王子定之将,调用西河武卒,此事必成。可如果调走吴起,西河能不能守住秦人趁此机会的反扑又是未知数。
西河不能丢,这一点在场诸人谁都清楚。
吴起若不调离,那么南下入王子定之事,就只能另派别人,这又增大了变数:别人不是吴起。
李悝说完,许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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