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不给,就算是用偷,用抢,估计这碗也保不住。
“不然这样,你开个价,这碗卖给我,成不?价格多少你自己开。”
江洲的声音十分合时宜的响了起来。
他心里头明白,自己这话这会儿说出来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。
但是,他这说的也是实话。
被人盯上,没能力守护,到最后也只会成为烫手山芋。
有句话叫做,匹夫无罪怀璧其罪。
要是这青花碗没有被发现也就算了,如今被发现,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他?
“你这人,还真有啥说啥。”
三伢子半晌才嘟囔了几声。
他活到中年,心里头也清楚,这碗估计是个好东西,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要。
不过他的眼光注定到这里。
不肯卖的原因就两个,一来是那些人曾经欺负过他,他就是不乐意卖。
二来就是价钱的问题。
有钱能使鬼推磨,这话不是说说的。
要是价钱给的够,再不舍得也舍得了。
“十块钱,成嘛?”
三伢子吞吞吐吐的瞧了一眼江洲,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。
十块钱,对于他们这些卖菜翁来说,那可真的是足足卖上半个多月才能挣来的钱了。
如今这人瞧着亲切,又给自己爹让了座,三伢子开口喊十块钱,总觉得有些坑人家。
江洲:“……”
“成交。”
他这一点犹豫和迟疑,却给了三伢子误会,叫他更加自责。
指定是价格要贵了!
他正犹豫着,想着要不要降低点价格,就见江洲答应了。
江洲也不含糊,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大团结,四下瞧着没人盯着自己,之后就将钱塞给了他。
瞧见居然真的是十块钱,三伢子又紧张又惊讶。
他赶紧攥紧钱,又将布袋子将那青花大碗包好,递给了江洲。
车上人挤人,也有人发现江洲买了个碗,不过交易喊价都是特意压低了声音的,压根就没有人听见。
一个碗,能值多少钱?
江洲小心翼翼的将碗拿了过来,抱在怀里,直到半小时后,三伢子和他爹才下了车。
趁着茫茫夜色,江洲探头朝着外面看了看,发现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小村庄。
回到座位上,江洲将箱子继续踩在脚底下,之后又抱着碗,认认真真坐车。
夜色深沉,车子上不少乘客都发出了轻微的鼾声。
班车走走停停,一路上都是各个村子路口下车的。
江洲原本就不敢睡,这会儿怀里抱着价值两千多万的青花碗,他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劲儿。
十二点半。
班车终于驶入了廊坊汽车站。
上辈子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改天换地,在这座号称——“火车拉来的城市”的地方,不管是轻重工业都已经极其发达。
但是在八十年代初,八三年的时候,这里火车甚至都还没开通,只能够靠着汽车来往运输。
车子驶入车站,司机开了门。
江洲四处看了一眼,发现到廊坊的一共就七八个。
他下了车,也幸好车站是有灯的,而且也有二十四小时都开的招待所。
江洲赶紧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明,走出车站,在一旁的廊坊车站招待所,开了一间房间。
直到关上门,反锁,江洲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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