携带家眷,大殿之上谈笑风生,其乐融融。然而这一切都不及他在身边的一个眼神。门外大雪堆积,梅树摇曳,风吹过,雪花翻卷飞舞,恍若瑶池仙子的水袖。
他喝了些酒,兴致很好,被属下打趣说在外心系家中连夜赶路,也只是如孩子般倔强地瞪着眼,一副“事后本王定会找你算账”的模样。
那天晚上,酒宴散去,宫门闭合,轻飞的帷幔中,肌肤炙热,抵死缠绵。云收雨歇后,他轻吻着她的耳垂,在她的耳畔低语道:“星儿,真煌城的纳兰皇后去了。”
去了?去哪里?一时间,楚乔的神志还有些恍惚,向来玲珑剔透的心尚未从极致的温暖中走出来。她靠在他的怀里,迷迷糊糊地想:纳兰皇后?哪个纳兰皇后?
“据说是暴病而亡,已有小半个月了。我知道后后怕得很,想起当初你病着的样子,就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来。”
诸葛玥轻声说着,双臂从背后环住她,胸膛紧紧地贴着她光滑的脊背。他抱得那样紧,领她几乎有些难以喘息了。
楚乔的身子却渐渐僵住了,寒气从指尖生出,一丝丝爬上来,如燕北高原上冬天的井水,能将人的神经都冻死。窗外的风吹过,发出呜呜的声音,一棵梅树的枝丫在窗前摇晃着,袅袅娜娜,如同女子纤细的腰身和如云的鬓发。
她突然想起了半月前的那一晚,她于睡梦中惊醒,身上都是凉沁沁的冷汗,黏黏地粘在身上。这么多天,她已然忘了,忘了那人的眉,忘了那人的脸,忘了那人衣衫上的云纹。可是,她仍记得那一双眼睛,沉静,淡然,像是九天上的云,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,却又似乎透过她,看到了好远好远。
风吹起她的衣角,有梨花在她的头顶飘落,撒下一地苍白。
她们从未见过面,这一生唯一的一次交集,似乎仍旧是那次无意间的一瞥。
墨迹狼藉,花笺浅香,诗句凌乱,唯有女子伤心的泪水,一滴一滴落下,浸透纸背,晕开浓墨,化成一个浅浅的泪痕。
阴错阳差,她的痛楚无人看见,唯有她,在不经意的抬眸间,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子从不示人的伤痕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……
呼的一声,窗外掠过一个黑影,她突然浑身一惊,连手指都变得僵硬。
诸葛玥察觉到她的不妥,一把将她抱在怀里,半撑起身子,扬声道:“什么东西?”
殿外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,有人尖着嗓子回禀道:“王,是夜飞的乌鸦。”
“吩咐箭机营,将附近的扁毛畜生都给射了。”
“是,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夜风仍旧吹拂,诸葛玥抱住她,轻声安慰:“别怕,没事了,只是一只鸟。”
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烫,她转过身去,紧紧地抱住他的腰。
他一手环着她,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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