炽痛,一时舒坦不少。
少嬉只顾低头替司命擦药,全然不觉头顶上方有道炽热的目光正瞧着自己。待得将每一道伤痕都仔细擦好药,这才盖上了瓷瓶盖子,替司命穿好衣服。
“你伤势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了?”之前从云头掉下去的
画面此刻还依稀重现在眼前,叫她至今都还一阵心惊肉跳。
“许是这些时日日夜奔波,也没有好好的休息,再加上上次在清平镇外又和赤狼激战一场,所以才会导致伤势加重。不过没有大碍,今夜好好休息一晚,应该就可以好个七七八八了。”司命低头系着里衣的带子,目光闪烁,显然是有所隐瞒。
少嬉一眼瞧见,却未拆穿,而是后怕道:“你都不知道,我一回头瞧见你从云头坠落,可吓死我了。就算你是上仙之身,可没有保护就这么生生坠下,不死也是重伤吧。”
司命闻言笑笑:“不是还有你嘛!”
“那也危险啊,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那点儿微末本事。”别说什么独当一面了,就连和茶茶相比她也是够呛。
司命抚了抚她的发顶,却恍如没有听见般,并不在意。
“司命,你有没有觉得,我其实很笨啊?”少嬉抬头,如星灿灿的眼珠散着熠熠光辉,精致的脸蛋却满是落寞之色。
“为何这样说?”
“我术法不行,修行也不精,论岐黄不比栖梧,论灵力连茶茶都比不过。除了我来自逍遥涧,我师傅是威震六界的非言上神外,我好像一无是处,到哪儿都是无用之人。”
少嬉低低垂头绞着身下的薄被,一颗心浑然不是滋味,恍然真是被栖梧说中了,她不是少一根筋,而是少很多很多根。
如果她修行高,在误入冥府时,就不至于被小小阴兵追得四下逃窜、狼狈不堪;若她够聪明,就不会被魔君子骗得团团转,以至于最后还成了他摧毁恶灵渊结界的一把手;若她能通岐黄,又如何会连司命身上的火雷刑伤都治愈不了,害他痛苦至此……
想想还真是无用呢,也难怪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师傅都会丢下她,独自去云游四海八荒了。
她重重一叹,无不是在自嘲无用。
问候的掌心缓缓抚过少嬉发顶,司命无奈一叹:“事无两全法,安有人上人?你不必事事与他人比较,或许一些方面你是比不过旁人,但未必你就是一无是处。”
司命的话似潺潺清泉流淌心间,少嬉心里微酸,被栖梧打击了近千年的幼小心灵第一次得到了安抚。她深深觉得,比起栖梧那张尽是打击人的臭嘴来,到底还是司命嘴甜、会说话。
“少嬉,你不必妄自菲薄,在乎你的人,他自会珍惜你的优点,也会正视你的不足。”司命含笑理了理她两鬓的发丝,语出温柔,“依我看,我们少嬉倒是可爱得很,天上地下,只这么一个,岂不宝贝?”
“你说什么呢……”
少嬉原是开心,可司命这话也忒肉麻了些。
“怎么,还害羞了?”司命打趣她。
“谁害羞了!?”少嬉不肯认,起身跑了出去,“你好好休息,太热了,我出去转转。”
“哎……”
司命才喊出一个字,那厢少嬉已经跑了没影。他转头看向窗外,小雨淅淅渐止,黑雾下,却独不见那轮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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