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言中一般,顾扶轩这样的老实人逼急了也能做出莫须有之事。
有人笃笃轻敲山壁,周睿下意识望去,眼熟的雪衣人半蹲在几米外的突出石台上,笑眯眯和他打招呼,“醒啦”
周睿,“”
天罚涧被繁复多样的阵法划分成了许多个分隔的空间,肉眼看似无物,实则一步走错就是天翻地覆,更别提头顶还有雷霆虎视眈眈。
一般而言,被关进来的罪人都会老老实实待在原地,等到刑满释放的时候再原样被接出去,互相见面基本没可能。沈慕玄这种没了灵力还敢到处游荡的才是异数。
雪衣人稳稳立在石台上,不再前进一步。上下扫一眼便将周睿身上伤势看得清楚,长眉微挑,“沈某依稀记得周峰主也不是牙尖嘴利之辈,怎落得连师兄那般软心肠的人都被惹恼,伤都不许治就丢下来的结果”
周睿噎住,思及沈慕玄被关入天罚涧的时间,一时竟拿不准这是在真诚提问还是反讽。
依照金越的惨状,如果他知道的话天玑道君可不是个能忍会装的脾气。
周睿不动声色,“睿也不知,如何便惹了天枢道君不快。还望道君不吝赐教。”
沈慕玄微眯起双眸,“周峰主的意思是,师兄不辨是非,冤枉你了”
“睿万不敢有此”
沈慕玄忽然伸指敲了敲身前无形壁障,分明肉眼不该能见,耳中不该聆音,
周睿却隐隐感觉到虚空中好似有什么在剧烈颤动,发出笃笃脆响,仿佛下一刻便能碎裂成千百块。
他倏的僵住了。
于是沈慕玄又笑起来,“沈某记得你是黎长老派系的人,黎长老贵为执法长老,怎的周峰主还知法犯法”
周睿被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训得面皮幻疼,嘴唇蠕动两下还是没敢反驳。只暗暗咬牙,恨不得揪着翻脸无情的某人倒流时光,让他亲自看一眼不辨是非的天枢道君。
提着剑打上门来的样子,和天玑暴打金越时有什么区别真不愧是同出一门的亲师兄弟
沈慕玄自顾自问,“说起来,害的沈某被押入天罚涧的幕后黑手,也不知师兄寻到什么苗头没有”
周睿,“这睿也不知。”
沈慕玄意味不明瞧了他两眼,眼中微妙的情绪让周睿心里直打鼓。别是被发现什么了吧
周睿敢背后玩手段坑害,却没那胆子直面太华七剑的剑锋。
“行吧。”沈慕玄神态显而易见懒散起来,大概是瞧着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,他纵身跃下石台,漫步远去,“此地苦寒,宗门规矩周峰主想必也清楚,沈某被押入涧时,身上良药并其余物什一同被收走了。故而这伤,便请峰主且忍耐着吧。”
到最后,尾音已极飘忽曲折,不知又闯过几道阵法,拐去了何处。
周睿精气神一松,这才发觉身上单衣竟全然被汗水浸湿了。
冰凉山壁携裹着涧下冷风穿堂而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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