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?”
肖悦琼敛下表情,雕塑般沉默着,沉默得方雅莉都要莫名紧张起来,她才开口反问:“你想让我去么?”
声音平直冷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。方雅莉按了按太阳穴,半晌才叹一声:“毕竟是你爸爸。”
空气像是凝滞了几秒,然后肖悦琼转身扬起冲撞的气流,世界跟着旋转: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没再回头,背着身,在方雅莉的注视下阖上门。
肖铎锋和方雅莉大学时相恋,相持十几年,然后在她六岁时离婚。男人出轨,很俗气的故事,可肖悦琼在心里一直觉得这是她的错,因为她不是个男孩子。
肖家三代单传,方雅莉婚后却一直不能受孕,没少遭婆婆的冷眼,她把各种各样的偏方试个遍,吃了不少药调解,三十多岁才有了肖悦琼。
千辛万苦十月怀胎,生下来是个女孩。肖家婆婆原本还想再要一个男孩,可后来方雅莉两次流产,再也怀不上了。
唯一的孙辈不能替肖家传宗接代,一根如鲠在喉的硬刺深深地扎进这个传统的家庭。长辈施加的压力犹如一把利剑,在夫妻之间划出不可逾越的沟壑,生活中开始有了争吵、有了抱怨,渐渐发酵成厌烦。男人架不住,酒后背叛了深爱多年的妻子,仿佛找到了小小的伊甸园,短暂地规避生活的烦闷。
直到那个女人怀了孕,男婴。男人如梦方醒地陷入懊悔和痛苦,可木已成舟。
男人,女人,男孩。肖悦琼想起缺失的家庭,心中不是没有过怨怼,可她不知道该更怨谁一些。又或者,其实她根本谁也不怨,她只是不想面对。
肖悦琼翻了翻手机记录,上一次和肖铎锋联络还是中秋,对方发来祝福,男人心中愈感亏欠,行为便愈发谨小慎微,措辞生硬地仿佛是一条群发短信,只有结尾处加的那句“缺什么给爸爸讲”尚有些温情的意味。而肖悦琼那时装作没有看见那行字,只简单回复了一个“中秋快乐”。
肖悦琼犹豫着,手指在触摸屏按键上徘徊,一行字删删减减,五分钟才发出去——我去不了,周五要考试。
她按下锁屏键,屏幕黑了一瞬,可随即又亮起来,肖悦琼看着来电显示上“肖铎锋”三个字,好一阵才想起要接。电话两端都沉默着,听筒里响着信号波动的杂音,男人清了清嗓子,拘谨地唤了声:“悦悦。”音量不高,仿佛只是为了确认那端的人还在听。
他们其实鲜少打电话。近几年来,她见肖铎锋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,倒不是刻意疏远,只是随着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逃避着这种愈发尴尬的沉默。肖悦琼没有加任何称谓,直白地重复自己短信里的话:“我去不了,我要考试。”
“什么考试啊?”声音带着些许不信任的情绪,可又不敢表露得明显。
“期中考试,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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